名草有主_你敢松土

17.山雨欲来风满楼

安迪并没有陪谭宗明去谈恋爱，她把小明一个人放在家里实在不放心，于是拐了个弯儿便回家了。

谭宗明在清晨的微光里抬眼看第一医院的门诊楼，5层高的楼立在面前，比晟煊的楼矮了将近二十层，但谭宗明却觉得，这5层的楼稳稳的压在了自己的身上。

谭宗明清楚的记得去骨科门诊的路线。进了大厅，直接走左手边的楼梯上二楼，然后右手边的走廊尽头，赵启平坐诊的诊室，即使值班日期有变，办公室也不会变。赵启平来第一医院不久，但谭宗明就是知道。

可这次，他却绕过了门诊楼，去了行政楼，电梯直接上五楼，走廊尽头有院长办公室。

谭宗明出电梯的时候，往右一回头，正好看到靠着窗子打电话的凌远。他觉得自己应该站的远远的，不去打扰，可脚步却还是不自觉跟过去。

“嗯，那就这样，我告诉启平一声。”

谭宗明在靠过去的时候，凌远正要挂电话，最后竟是提到了赵启平。谭宗明的身体跟着一震，转头盯着凌远。凌远被身后的炽热目光烘烤，挂断电话后才看见是谭宗明。

“谭总？！”凌远的惊讶，谭宗明机敏的捕捉到。他不知道凌远是因为自己这么早来医院找他而惊讶，还是因为他提到了赵启平被自己听到而惊讶。不过，他现在有些疲乏，实在没心思再去揣摩他的意思，便选择忽略。

凌远是个聪明人，尽管不知道谭宗明是怎么在交通局完好无损出来的，但他知道，以谭宗明的手腕，处理这样的事情根本不用人操心。他食指摸摸还有点儿热的屏幕，本来还想帮他像启平施点儿苦肉计，可惜了。

“凌院长忙么？”谭宗明也不做作，他手里有凌远想要的钱，自然是大爷，忙也得陪着，“陪我去趟骨科吧。”

凌远想想办公室里呆着的韦天舒，本来还想通知她一声，但又想想他平常给自己找的那些麻烦，就答应了谭宗明。

凌远和谭宗明并肩走着，两人都没说话。

谭宗明现在还不知道要如何去定义凌远。凌远和他认识的所有人似乎都不一样，比起悬壶济世、心怀天下的医生，谭宗明觉得，在他面前凌远更像一个唯利是图、锱铢必较的商人。与自己太过相似的，他都讨厌，除了赵启平。

而凌远，他已经多多少少能勾勒出赵启平和谭宗明的关系了。虽然不知道两人发生过什么，但他本心里是不希望赵启平和谭宗明在一起的。谭宗明太危险，这种在商场上摸打滚爬过来，还有起死回生能力的人，太可怕，一不小心陷进去，丢的可能就不只是感情了。所以，虽然他看出来谭宗明现在对赵启平很上心，却仍对两人的关系保持观望态度。

赵副主任虽然是个副主任，还是空降兵，但因为皮囊实在生的太好，在一众医生的大头照里依旧显眼，所以，即使医术还得到怀疑，但人气却已经毋庸置疑了。

凌远和谭宗明在护士台的导诊栏里看到一串儿6诊室的挂号名单，同时挑挑眉，默契的走向走廊尽头的那个房间。

“赵医生，轻一点，有些疼。”还没进门，里面娇滴滴的声音就传出来了。

谭宗明看凌远一眼，幽幽道：“大早上就有女病人崴脚？第一医院效益不错啊。”

凌远没回他，陪着笑。女病人崴脚，关他什么事儿？他就是个院长，医院效益好，他并不介意出卖一下医生的色相。

谭宗明敲敲门，也不等里面回答就推门进去。

“哎，你出去，等着叫号再进。“赵启平带的实习医生正看着自己的带教老师把修长的十指放在病人的脚踝上教他分辨软骨挫伤和肌肉扭伤的具体临床表现，头也没回的来一句。

谭宗明一愣。他今天不知怎么了，先是在警局被小警察吼，现在又被小医生吼，说好的人民公仆和白衣天使呢？怎么到他这儿都变了味儿？

实习医生没听到关门的动静，转头去看，却发现谭宗明后边还跟着凌院长，忙直起身子，鞠躬90度打招呼：“院长好！”

赵启平也从患者的脚上移开视线，手还搭在那人的脚上没离开，就看到了身形有些狼狈的谭宗明。他愣一下，很快移开视线跟凌远点头打招呼，又继续专心低头检查。

谭宗明被他无视，有点儿失落，站在原地，一时不知道要站要坐。

凌远靠过来，拍拍他肩：“医生就这样，习惯就好。”

谭宗明早就习惯了。以前他去实验室、急诊室、病房、医生值班室去找赵启平的时候，赵启平忙着的话也是像这样多半不会理自己的。他只是觉得此刻有点儿凄凉罢了，赵启平还是赵启平，谭宗明还是谭宗明，可是他们已经不是赵启平和谭宗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