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草有主_你敢松土

47.何其有幸

凌远跟市局领导通过电话，简单讲述了病情控制情况及他怀疑的情况，匆匆挂了电话后就到广播室安抚医护人员及病人家属。

等忙完这一切，凌远几乎要站不住了，身体虚飘着，脑子里嗡嗡的响着怪异的声音似是踩在了棉花上的无力感，仿佛下一秒要倒。他被韦天舒强硬的按在隔离室里，借了一部座机给李熏然打电话。

“喂？”李熏然正在审理嫌犯，看到陌生电话本来不想接，却想想还是奇怪的出门接了。

“熏然。”凌远尽量控制着自己的声音，让他的声音听起来尽量平稳，好不让李熏然怀疑，但说出来的字却虚晃的厉害，连自己听的都不真切。

“你回来啦！”小警察声音跳脱起来，每一个字都透露着满满的欢心，他们太久没见了。

“嗯。”凌远是高兴的，但他的身体实在是不允许他做出过大的反应，他只能撑住头，勉强自己打起精神，“你干嘛呢？”

“审案子啊，你还说呢，给你打了那么多电话你都没接，还以为你怎么着了。”李警官一边儿抱怨着，一边扣着窗框，嘴角的弧度一直没有消失。

怕是还有让你更担心的。知道李熏然看不见，但凌远还是扯起个笑，看的韦天舒心惊：“我这不是忙么，得挣钱给李警官买好吃的啊。”

“那你今天晚上给我做什么好吃的？我今天应该能准时下班。”李熏然高兴起来，今天能见到凌远还能吃到好吃的，想想心情就好。

“抱歉，小孩儿。我现在有点儿忙，可能这段时间都要呆在医院了。”

“哦。”电话那头传来失望的应答，却还是理解般的很快打起精神，“那我去看看远远好不好？就在远处看着，保证不打扰远远工作。”尽管凌远看不见，李熏然还是认真的举着三根指头发誓。

“不要。”凌远着急的打断他，后又觉得愧疚，耐心劝说着，“医院现在很乱，我在办公室开会，你来了也见不到，不如回家好好休息。”

电话那头传来闷咳的声音，虽然努力压制着，却还是被李熏然捕捉到：“远远你生病了？”

“……有点儿感冒，快好了，不要紧了。”

“那我让我妈给你熬点儿鸡汤，放韦主任那儿，你下了班去拿就行。”

凌远觉得鼻子一酸，没敢说话。他怕他一开口就能哭出声来，他怕李熏然会怀疑，会担心，会对他失望。

“远远？”没得到凌远的回答，李熏然在电话那头小心的试探。

“不用了，我没事的。”药剂已经起了作用，凌远感觉整个身体漂浮在半空中，似不是他的，却又意识清醒，喉咙处传来的灼热感让他厌烦，他还有很多话想跟小孩儿说，可喉咙的痛感又来的那么明显，他再张口说话就要暴露，只能草草收线，“你乖乖回家，好好吃饭，我忙完了就去见你。”

电话里传来挂线的忙音，李熏然盯着挂断的电话心里泛起一丝不安，却始终找不到这种不安的来源。

凌远的情况并不好，这是经过专家会诊后得出来的结果，肺部感染迅速，肝功能开始退化，再耽误下去甚至可能会影响肾功能，而疫苗并没有研究出来，临床除了注射抗菌药物只有手术才能够缓解他的症状，只是这手术，没有几个人有把握。

“我和李睿来！”韦天舒知道，现在对于凌远来说，时间是最重要的，与其一帮人坐在这里空耗时间，不如赶紧做了手术让凌远减轻点儿痛苦。他看一眼李睿，正好迎上李睿投过来的目光，两人的默契就此达成。

“韦主任，电话。”护士长将韦天舒的电话递过来，他只看一眼，心里就开始打鼓，要怎么替凌远骗过去：“喂，李警官。”

“韦主任，凌远在么？”

“啊，院长在开会，我有个手术，刚刚出来。”韦天舒实在是不适合说谎，但好在李熏然没在面前，看不到他眼里的飘忽。

“哦，这样啊。”李熏然的声音有些失望，却还是不死心的问道，“远……凌远他身体没事儿吧？”

“没事儿，有点儿感冒，吃了药了，放心吧。”韦天舒实在是不想和他多聊了，怕自己替凌远担不住，还得受埋怨。

“哦，那我一会儿……”

“李警官，不跟你说了，我要进手术室了。”韦天舒以为一会儿李熏然要来医院，忙借口把电话挂了，看看身旁的李睿，点点头往手术室去了。

李熏然一天里两次被无端挂断了电话，有点儿恼，还没待他理出头绪来的时候，就有实习小警察来告诉他局长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