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草有主_你敢松土

21.凌院长算不算世纪新好男人？

凌远到警局的时候，李熏然正和几个同事坐在马路牙子上抽烟，新市的冬天虽不似北方酷寒，但风大，而且这几天明显降温，冷风夹枪带棒的刮在脸上就和刀子割差不多，几个大老爷们儿傻似的蹲马路牙子上抽烟，这血性劲儿和洒脱劲儿，估计除了痞子就是警察了。然后凌远就突然想到了上学时候看的电视剧和小说，那时候他也是有血性的，想着当警察、当英雄，保家卫国，为民族大义而生，可现实中自己却只能拿手术刀对着病人，虽然也“血性”，也是另一种保家卫国，但总是缺了点儿什么。

不过，现在他看到李熏然，突然有了一种自己的愿望实现了的感觉。也对，自己当不了警察，成了军属也是光荣的。

“熏然。”凌远把车停在马路一侧，下车去找李熏然。当着这么多警察的面儿，凌远没敢喊‘小孩儿’，怕影响了李副队长的形象。

“来啦。”李熏然转头看他，眼睛晶亮，似乎有水的样子。凌远冲他点点头，李熏然便介绍道，“这是我同事，上次都穿着防寒服你们见过也不认识了。”然后就开始介绍凌远：“咱第一医院的院长，厉害着呢。”声音里都透着些微的骄傲，凌远听着心里也跟着高兴。

凌远和李熏然的队友打过招呼，便和他向车边走去。

“刚才为什么不介绍我名字？”上了车，凌远才开始发问，显然从刚开始就有点儿介意。

“啊？”显然，李熏然没反应过是什么事儿，呆愣一会儿才道，“这样介绍你多潦草？我得找一天，正式把你介绍给他们。”

凌远没接话，点头笑笑，嘴抿成一条线，嘴角微翘，是副心满意足的样子，补上那个刚才没说的小孩儿，揉揉他还有些凉的脸蛋，开车出发。

案子还没破，只是大家都太累了，干耗着也不会提高工作效率，于是队里给放了假，大家补好眠后继续工作。李熏然也是累到了极致，实在是也没有精力要求加班，就想趁这个时候好好休息顺便理理思路，本来想回家的，可是却突然又想见凌远，于是给凌远打了电话，找了借口要去他家，想想也算是死皮赖脸了，不过，他不在乎，有想去的地方就出发，有想见的人就要用跑的。

“哇，凌院长，你家这么干净啊。”李熏然刚进门就开始感叹，他想象的，像是凌远这样的人物，虽然他不说，但工作肯定很忙，而且，作为一个单身男性，自己突然搞袭击，家里必定不会太整洁，没想到结果却超出他的想象，“你是不是有洁癖？我可好长时间没洗澡了啊。”

凌远装作听不懂他的打趣，推着他去浴室：“那就赶紧洗洗，洗完了睡觉。你现在时间可是宝贵的不行。”

然后就去给李熏然找衣服，内裤还有新的，睡衣却是没有了，又不好让李熏然穿自己的，思前想后只好扯了自己一身运动服，想来也是宽松，李熏然穿应该没问题。凑到浴室门边听到里面传出水声，把衣服放到门边的椅子上喊：“衣服给你放门边了，洗完了来拿。”

李熏然在水声中模糊答应一声，凌远便又转向了厨房。

淘米，下锅，洗菜，切菜，等李熏然出来就可以炒菜。

准备好一切，凌远又准备去卧室换床单被套，这时电话却响了，金院长的。凌远这才想起来，下午还有一个研究生报告会，他答应了出席的，可眼下，放李熏然一个人在家又实在不放心。

“喂，金院长。”凌远打开橱子门，翻找着床单，“我这边临时有事儿，过不去了。你代我去看看吧。觉得优秀的报告就放我桌上，我回去看。”

那边金院长还要说什么，凌远就听见浴室的门开了，直接截断了金院长的话：“行了，我知道了，我这边忙着呢，先不说了。”然后匆匆扔下手机又出去了。

“哎，金院长，金院长，凌远是不是不来了？”韦天舒八卦的凑上来，看金院长的脸色就都懂了，得意的点点头，“怎么样，我就说他来不了了吧。”

“洗完啦？”凌远怀里抱着找出来的床单，看李熏然穿着自己的运动衣在客厅里晃，虽然有点儿肥，但是好在长短合适，满意的点点头，又道，“浴室柜子里有吹风机，把头发吹干，一会儿吃了饭再睡觉。”然后就又把床单扔到卧室，颠儿颠儿的去厨房炒菜。

李熏然在浴室照着镜子吹头发，然后回想刚刚凌远的样子：身上穿着西裤衬衣，手里却抱着浅蓝色床单，头发稍稍有点儿凌乱，看他的表情却是认真的，活脱脱一副家庭精英的样子。嘴角稍稍翘起来，心情也不自觉变好，竟吹起口哨来。

凌远在厨房都能听到浴室传来的口哨声，想小孩儿的心情是好的，而这种好心情多半可能也和自己有关，就也跟着高兴起来，手下的动作更麻利了，不一会儿，三菜一汤就凑齐了，皮蛋粥也在锅里咕噜咕噜生动的冒泡。

大概刑警的五官都特别灵敏，凌远刚将东西摆上餐桌，李熏然就从浴室里出来了，头发半干着，有些蓬乱，配上洗完澡后还红扑扑的脸色，透着一股可爱劲儿，还掺杂着些诱惑的味道。凌远呆愣着看了一会儿，觉得这么好看的人，怎么就能让自己捡到了呢？

“看啥呢？还让我吃饭么？”李熏然已经乖乖在桌前坐好了，两手托着腮，一派天真的看凌远，“是不是被我的美貌吸引了？”

“嗯。”凌远肯定的点点头，这下换李熏然愣了。他问这句话的意思就只是心情好了调戏调戏凌远，本没想要他的回答，没想到他竟这么不知含蓄。

李熏然安静的吃饭，凌远不饿，坐他对面安静的看他吃饭。

“咳咳……”这样被人看着吃饭，即使再淡然的人也不能平心静气了，更何况是在凌远家，他又刚洗完澡，凌远这么直楞的看着他，全都透出诡异的气氛。

“你谈过恋爱么？”凌远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就开口问李熏然，没头没脑。

“……”李熏然拿勺子的手一抖，黏稠的粥掉下来一半，脸红一阵，又觉得这事儿没什么可害羞的，便点点头道，“我长这么帅，还能没有谈过恋爱？”

“哦，我没谈过。”凌远有点儿失落，自己不是李熏然的初恋，声音也稍微低下去，情绪控制失败。

“什么？！”这下李熏然吃饭的动作都停下了，这话让他受到了冲击。

凌远看着李熏然瞪着黑溜溜水汪汪的大眼睛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只好再次重复道：“真的，我真没谈过。”

凌远这话是不假的，虽然说出去可能不会有人信，但是凌远是真的可以做到“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而且还能很从容的应对中间出现的任何纰漏，感情关系处理的比手术都利索。

上学的时候也是收到过学妹的情书，也被女孩子约去看电影，也被凌欢把电话号码出卖给同学过，也被学姐追过，尽管这些事凌远都没有严肃拒绝过，却是确确实实没有正儿八经的恋爱。现在想来，凌远倒觉得这是冥冥之中自有安排啊。

李熏然被凌远看着，哪眼神儿仿佛要将自己看透，突然有点儿心虚：“那个……我……”慌乱的想要解释，但是实在是找不出什么借口解释。本来就是嘛，都多大的人了还没谈过恋爱！那是不正常！除非是……大概是睡眠不足，李熏然脑子也不够，想的什么就问了什么：“难道你一直就喜欢男人？”

“……”凌远气结，但看他的真诚眼神也没法真生气，只能叹口气，用手大力呼啦呼啦他的软毛，道：“你赶紧吃吧，赶紧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