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草有主_你敢松土

16.为你，我愿万里奔赴

医院候诊大厅里播报着紧急插播的寒潮警报，南下的寒潮来的汹涌、猛烈，让这个南方城市有些措手不及。凌远看看窗外，这天色晚点儿应该就会下雪了。

凌远忘了已经多长时间没在新市见过雪了，大概是他离家去上大学的那年，凌欢告诉他新市下了雪，他在外地，没来得及看，便没有了。托这场寒潮的福，可能今年能见到了。但他现在也没心思去准备迎接初雪了，天气突变必然会导致事故的频发，这定理不仅表现在交通、运输、治安等方面，对于医院的影响似乎更加显著。

看看表，3点多，预报是寒潮晚上8点进入新市，于是抓紧时间召开应急预备会议。对于凌远的做事风格，医院上层领导还是很明白的，所以都提前准备好了应对方案，倒是加快了会议进程，不到五点就结束了会议。

突然空出来一段儿时间倒是让凌远有点儿不适，拿出手机来，给李熏然发微信：“小孩儿在干吗？”

“出任务。”

“这个天儿你们还去出任务？”

“南部山区这边儿发现一具男尸，快下雪了，为了在现场破坏之前取证，得抓紧时间过去一趟。”

“现在在车上？”

“嗯。马上下高速。”

“你自己小心一点。”

“哎，知道了。”凌远没再回，李熏然也不在意，在移动的车上迅速换好防寒服，又看看外面的天，暗暗下定决心，得加快动作才可以。

凌远两只手指夹着手机来回翻转，眼睛看着窗外灰蒙的天出神，突然站起身来向外走去。

尽管李熏然已经做好了准备，但是，车门打开的瞬间，他还是被突如其来的寒风给吹了个趔趄，心里把嫌疑人骂了个狠。冬季将近6点的时候天几乎已经全黑下来，未开发成为风景区的山上没有灯，前面几辆警车开启的大灯也是只够看清脚下的地面，黑压压的天空密密麻麻压下来，伴着冷风，让人喘气都觉得疼。

好在出事地点靠近山脚，新市最近又没降水，山路还算好走，爬了不到半个小时，李熏然他们就到了事发地点。尸体四敞大开的横在一块儿还算平整的土台上，衣衫还算整齐，表情有些狰狞，但外部看不出明显伤痕。李熏然目测了一下这里离上山主路的距离，心里咯噔一下：凶手似乎并不担心事情暴露！

薄靳言之前提到过，有手段，且充满自信的凶手并不会在乎他的‘战利品’被很快发现，相反，他们更希望有人能发现并且欣赏他们的‘作品’。当时说这话的时候，李熏然觉得很不可思议，薄靳言用‘战利品’、‘作品’这样的词汇形容受害人，本身充满着褒扬色彩的词，用在这种场景下，只会让人觉得不自在。

记录现场案发情况、采集现场证据这些事儿其实都是技术组的事情，但现在薄靳言和简瑶都不在新市，李熏然只好充当简瑶的角色，尽可能的观察现场的细节，并细细记下，生怕错过任何内容，影响了薄靳言的侧写，从而影响断案进度。但无奈，灯光、天气等条件实在太过恶劣，不到半个小时，李熏然的防寒服几乎已经被寒风吹透，此后他不得不多次停下来裹紧防寒服，然后再使劲眯着眼搜集可能有用的线索。

有时候凌远觉得，真得感谢现在通讯媒体的发达，虽然也会带来麻烦，但是，此刻他是想感谢电台播放的快讯的，不然他也不可能准确找到李熏然的所在地。

现场被封锁了，整个上山路全部被封锁了。凌远只能把车停下，然后打电话给李熏然。

电话响了很多声也不见有人听，凌远也不急，反正来都来了，就是为了见他一面，既然见不着会不死心，也就不在乎多等一会儿了。

凌远打出第7个电话的时候，李熏然才接起来，鼻音浓重：“喂。”

“完了么？”凌远的声音平稳，带着他特有的沙哑，在这个冬夜，格外动听。

“嗯……”李熏然看看现场，“可能还得一两个小时吧。”

“哦。”明知李熏然看不见，凌远还是点点头，“那你小心啊，多穿点，别感冒了。”

李熏然答应着挂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