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草有主_你敢松土

一个喜欢HE的铝子~~

True Love(12)

12.在这个时候,你要相信我

 

 

凌远在办公室里给韦天舒改一份写的乱七八糟的报告,这报告是要给省厅的领导看的,关系到韦天舒的年底职称。凌远知道韦天舒对这些东西向来是不感兴趣的,但是,无论是作为领导还是好友,凌远都希望韦天舒能够有更加优越的生活环境,而这个职称,很明显可以应对他们家一些突发情况,而且还能减少韦天舒临床工作中的麻烦。


“凌远,不好了不好了。”韦天舒火急火燎的冲进来,门都急的忘敲了。

“干什么,干什么!”凌远被他吵得脑壳子都要炸了,语气也变重了,“我这忙着呢,下午还有会,没空和你掰扯。”

“不是,不是,是熏,熏然……”或许是跑的太急了,韦天舒说了几次,话都没有说完。

凌远一听‘熏然’这两个字,脑子彻底嗡的一下子炸开了,急急忙忙往急诊跑,心里骂骂咧咧:“个瘪犊子玩意儿,又给我惹祸!”

“是熏然爸爸……”韦天舒怕凌远失了分寸,忙跟过去,给他解释着情况,“刚刚送来的,说是有哮喘史,呼吸困难、血压下降的厉害,甚至已经出现过一次短暂休克了,可是我看着没那么简单,李睿接到手术室里去了……”

凌远脚步没有放缓,看韦天舒有些犹豫,勉强沉静下来:“你怀疑是什么?”

“我怀疑是出血性坏死性胰腺炎。”

凌远一愣,接着就奔跑起来。等他到了五楼的时候,果然见那个人在手术室外垂着头呆愣的站着,手指紧紧攥着衣角。

凌远没太见过李熏然穿警服的样子,他们两个见面的时候大多是在警局以外的地方,上次见他穿警服还是夏天他送那个犯人来急救的时候,浅蓝色短袖制服,虽然有血污,却隐约可以看出熨烫的很仔细。这次见,他已经换成了藏蓝色的秋冬制服,可能是因为大幅度的活动,衣服有些褶皱,再加上他被风吹乱的头发,这一切让他显得有些狼狈。

凌远深呼吸几次,才加快脚步走向他。

李熏然感觉到凌远的靠近,侧过身去看他,眼里流露着担忧和微微的无助。这是每个患者家属都会有的表情和情绪,凌远已经见怪不怪了。但此刻,凌远想过去抱抱他,或者握着他的手安慰一下,却还是伸到一半后停下来,只是将手放到他肩膀上,例行公事般的安慰他:“放心吧,我们会尽力的。”

“我们会尽力的。”千篇一律的医生安慰家属的话,家属听了不会因此而放心,医生说了也不会因此而觉得心安。可是,此刻,凌远却只能这样对李熏然说,以医生的身份。

李熏然感觉到肩上的力量。他现在很累,当父亲捂着胸口倒在自己面前的时候,他慌了。他的印象里,父亲是一个无所不能的人,能在与众多歹徒搏斗中全身而退,也能机智的与恐怖分子交涉周旋,即使情况再危急,他仿佛都能镇定自若的面对,将局面反转。可是今天,却突然毫无预兆的在自己面前倒下。

凌远的手掌有着外科医生的灵巧,宽厚温暖。李熏然觉得,那个手掌的温度透过他的制服,贴在了他的心上,让他安心。他闭上眼,没有去看凌远,他怕下一秒自己就会在凌远面前落泪。

韦天舒的判断没错,李局长的哮喘犯了,但更严重的是他的出血性坏死性胰腺炎,还好送来的及时,病情并没发展到严重的地步,凌远进去的时候,李睿已经准备手术了。

“有把握么?”李睿没想到凌远会跟他说这个,他跟着凌远三年,三年来,无论是他是实习生,还是主治,还是现在的普外科主任,凌远从来没有问过他这句话的,似乎总是无条件的相信着他。

韦天舒站在凌远旁边,皱眉看着他,你这样乱了阵脚,不好。

李睿点点头,切开李局长的腹腔,坏死组织比想象的要少,但是因为李局长年龄的关系,再加上他的高血压,李睿的手术进行的格外仔细,时间也就拖得比较长。凌远站在旁边,看着李睿把坏死组织切除,然后仔细的处理出血点,缝合伤口。

李熏然坐在手术室外的长椅上,他知道自己应该相信凌远,他一定会把父亲好好的送出来,可是,心里的不安却怎么也消不掉。



韦天舒出来的时候,手术室的灯还没灭。李熏然赶忙迎上去。

还不等他开口,韦天舒就先开始安慰:“放心吧,手术很顺利。老爷子身体硬朗,好好照顾着就没什么大事儿了。”

李熏然长吁一口气,肩膀跟着也垮下来。但迟迟不见手术灯灭,心里不免还是担心:“怎么还不出来?”

“哦,凌远在嘱咐术后注意事项呢。”韦天舒看他眼睛一直往里瞄,拍拍他肩膀,“放心吧,李睿可是外科主任,况且还有凌远在旁边监工。凌远亲自管床,不会出问题的。”

李熏然没心思和他寒暄,只是敷衍的答应着,韦天舒便也就没说什么走了。

 

李局长的麻药还没过,还要在ICU待两天,李熏然进不去,就守在病房外面,透过玻璃,使劲去看。这两天李夫人去外市有文艺演出,李熏然怕给她打电话让她着急,就没通知她。现在想自己在外面这么心急如焚,如果通知了李夫人,更得遭罪,也就庆幸自己没打电话把妈妈叫回来。

凌远脱了隔离服出来,看李熏然一个劲儿的伸头往里看,伸手揽过他的肩膀关上门:“放心,叔叔目前一切正常。观察两天就可以转入普通病房了。”

李熏然点点头,在门外的椅子上坐下。凌远也坐在他身旁,他那里还有一堆工作要做,可是他现在就想坐在这里安静陪着他。

“我爸可厉害了。”李熏然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跟凌远说这些,可是话开了头,却是怎么也收不住了,“我爸那时候是文革结束后的第一批大学生。本来都已经给他分配好工作了,去粮食局,多好的工作。可他偏要去部队,爷爷觉得是和平年代,不再需要当兵打仗的了,就不让我爸去,可爷爷拦不住,我爸还是偷偷递了志愿书,然后他一个大学生,就和一帮没文化的小年轻一个台阶起步,去新疆支持过建设,去东北巩固过兵防,还去各地进行过抢险救灾,总之,国家哪里需要,他就往那里冲。对了,我妈是东北人,他俩就是在我爸去那边支援的时候遇见的。”李熏然讲到这里笑起来,眼睛微微眯着,“我都能想象那个年代他俩偷偷谈恋爱的模样。”凌远也跟着他眯起眼来,回想李夫人的性格,也跟着笑。

“后来,有了我,我爸才算稳定下来,在新市扎了根。”李熏然转头看凌远,迎上凌远看他的眼神,一愣,又转过头去,看着地面,“我觉得,我可能旺父。有了我以后,我爸不仅开始稳定下来,也开始升官。其实他早该升的,他是他们那一批里学问最高的,他战友里都有在省里和部里的,他却到了市局就说什么都不往上走了。我知道,他是为了这个家,他在这个地位,见了太多人的迷失,他心里有这个家,他不想为了那些个烂东西,丢了这个家。”

凌远一直没说话,就看着他交缠在一起的双手。凌远一直是个不错的聆听者,不会去打断倾诉者的话语,也不会说些无关痛痒的话干扰倾诉者的情绪。凌欢一直说,哥哥要不是为了满足爸爸的心愿,肯定会是一位特别出色的心理学家。但谁知道呢!

李熏然声音越说越低,最后竟带上些许呜咽:“我从小就很崇拜他,觉得他无所不能。我小时上树偷鸟蛋,下不来,他就在下面稳稳的接着我;我小时候欺负小女孩,和男生打架,他从来不打我,只是把我关在黑屋里,等我什么时候想明白了,给他认错了才肯放我出来;我考警校,我妈不同意,他就和我一起骗我妈,等到录取通知书下来了,他被我妈骂的狗血淋头,却还是乐呵呵的。虽然他从来不说爱我,为我自豪,但是,我知道,他一直默默的看着我,给我挡了不少麻烦。”

凌远想起他之前想的,李熏然都27了,还被保护的那么好。以前只以为是因为李夫人的关系,现在看来,李局长也是把这个儿子捧在了手上、挂在了心里。

“熏然,我知道,你现在心里一定很乱。”凌远依旧看着李熏然的侧脸,声音低沉坚定,“但是,你得相信叔叔可以挺过来的,像你说的,他是一个那么厉害的人,怎么可能轻易倒下?你要相信他!”

然后凌远抓住他放在膝盖上的手:“你也要相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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