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草有主_你敢松土

一个喜欢HE的铝子~~

空白格(36)

36.这样,很好

 

凌远被停职后,整个人一下子闲下来了,先是带着李熏然回父母家住了两天,又跟着李熏然回他父母家住了两天,尽管李熏然没有假期,每天要浪费大量时间在路上,却仍然毫无怨言的奉陪到底。

“远远,你自己在家无聊就给我打电话哈。”凌远开车把李熏然送到警局大门外,李熏然下车后,走两步又退回来,像是叮嘱小孩子。

“知道了。”凌远点点头,安慰自家小孩儿,心里却觉得暖暖的。

“我要是忙,没法接电话,就微信、短信哈,我看到了一定马上给你回。”

“行,知道了。”凌远给他一个放心的表情,低头看看表,“李警官,我要是再在你们门口停着,交警同志可就要给我开罚单了,到时候能走后门不?”

对于凌远的玩笑,李熏然不买账,撇撇嘴收了声,三步一回头的往办公楼里走。

凌远看着李熏然进了办公楼,又发了一会儿呆才缓缓发动车子。

一个人,长时间习惯了忙碌和高强度的工作,乍一闲下来,生活好像就没了着落,李熏然在身边还好,现在李熏然不在身边,凌远觉得寂寞来的格外快些。

他开着车子,在早高峰的时候,开上了新市最堵的公路。

没有目的,等凌远反应过来的时候,却赫然看到了第一医院的牌子,微微叹口气。

他没有抽烟的习惯,李熏然也是忙案子的时候偶尔解乏才抽,可他现在竟有点儿想念那个有些浓烈的味道。医院旁边也没有咖啡店,凌远有些烦躁,他抓抓头发,把车拐进医院车辆入口,准备停车喘口气,到了时间再去买菜回家做饭。

停车亭的保安看到他,愣了片刻,接着熟络的打招呼道:“院长早啊。”

凌远也是一愣,他点点头,车子便径直过了采集器。

第一医院依旧忙碌,少了他这个院长,并不会影响什么。凌远把车停在偏远一点儿的位置,降下车窗,看着来往的人,第一次有点儿怀疑,自己这么多年到底做了什么,有没有让第一医院有一点点改变。

他坐在座位上想了很多,自己第一次跟着父亲来第一医院,第一次来第一医院实习,第一次巡房、第一次手术、第一次发表报告、第一次受表彰、第一次成了项目负责人等等。等他想到他升为院长的时候,他甚至觉得并没有第一次来医院时能让他激动,这么多年的激情,慢慢的在长久的时光里仿佛都被都磨光了,他甚至差点忘了自己是因为死去的母亲而选择了做医生。

“师兄?”

赵启平下夜,准备去食堂吃了早饭再回家,却无意间看到了凌远的车子停在路边,有些好奇怪凌远这个时间为什么会出现在医院,走过去没想到凌远竟真的在车里。

“启平?”回过神的凌远看到赵启平,冲他露出个笑来,“刚下夜?”

“嗯。”赵启平从刚才看到凌远的表情就猜到了八九分,歪头冲凌远放出个颠倒众生的笑来:“还没吃饭,师兄有空陪我么?”

凌远没事可做,自然是有空的,但以现在的身份出现在医院多少让他有些尴尬:“上车,师兄带你去吃好的。”

凌远所谓的好吃的,其实也不是什么山珍海味,只是个看起来不起眼的早餐店,离第一医院不远,门口也不好停车,俩人把车停在挺远的地方走过去。

“这店开了得十几年了,我爸还在医院的时候就有了,我不做饭的时候也是一直在这里吃的。”凌远跟赵启平介绍着这家小店,熟练的跟老板打招呼:“李哥,两份小米粥,2屉素包,2屉肉包。”

“哎,知道了,凌院长。”老板也热情回应道,“你可好长时间都没来了。”

凌远笑笑没说话,但赵启平知道为什么他好长时间都没来了,他强调了他不做饭的时候才会在这里吃早餐,但和李熏然在一起后,他要照顾李熏然,自然就包括一日三餐。想到这里,赵启平心里又有点儿不是滋味。凌远却掰了筷子递到赵启平手里:“想什么呢?”

“在想师兄这几天过得怎么样。”

“也挺好的,回家住了几天,和父母沟通沟通感情,然后就在家当煮夫。没在医院的时候忙,但好歹还能有个事儿做,倒也不是多无聊。”凌远随意的描绘着他这几天的生活,但赵启平依稀看到他眼周的青色,鬼知道他经历了什么。

“你不应该是那样的人。”赵启平忍不住插话道,他认识的凌远是应该站在顶端的,可以俯视众人的。

“那我应该是哪样的人?”凌远低头喝口粥,幽幽道,“说实话,这件事情之前,虽然很多人也在质疑我,但我一直坚信着自己的想法。我一直认为,我可以做的更好,至少可以改变第一医院的医疗环境,改变同事的福利待遇,改变医患之间的关系。我一直是这样认为的,即使很多人在背后骂我冷血,骂我不近人情,骂我趋炎附势,但我从没怀疑过自己。所以我引进投资建立分院、设立生殖医学部、改革医疗问诊制度、调整员工福利待遇、整治票贩子、整治医院内部行贿受贿。我以为我做这些,能让医院更好,能让病人更好,能让在手术台上、在病床前努力的医生护士更好。”凌远抬起头,不出意外的看到赵启平皱着的眉眼,嗤笑一声,像是安慰他,也像是宽慰自己,“可是多可笑。到头来,这么大的一个腐败漏洞却出在我头上,你说多可笑?有多少等着看我笑话的人,现在恐怕高兴的都睡不着了。呵呵。”

凌远干笑的这两声,像是敲在赵启平的心上,生疼。

“没人敢看你笑话。”

“……”凌远抬起头来,像是不确定赵启平说了什么。

“没有人敢看你的笑话。你这些年做了什么,别人不知道,但第一医院上上下下都知道,自家人都不笑话,他们凭什么笑话你。”赵启平虽然来第一医院不久,但却一直听人夸这个铁面无私的院长,是用什么样的铁血手腕,才能将第一医院上下管理的井井有条。

“谢谢你,启平。”沉默了很长时间,凌远才憋出这么几个字来。

这些事情,凌远从来没告诉过李熏然。他不喜欢看李熏然为了自己苦恼的样子,他希望他的小孩儿在他面前就是个孩子的样子,单纯、善良、勇敢,保留着孩子的纯真,而不是被他这个俗人“玷污”了。这些天,他一直在默默消化这些事情,反省这些事情,终于快理出个头绪来的时候,遇见了赵启平。

他们像是回到了学生时代,凌远做什么,赵启平都会相信他,毫无保留的相信他,这样的相信,让凌远得到了丝丝安慰。

“快吃吧,吃完了我送你回家,看你这样,开车也危险。”凌远看赵启平眼里已经没了光采,知道他这是困极了,便提议送他回家,也算是给自己找件事做。

“不用,我住的不远。走两步就到了。”赵启平想起前两天天答应谭宗明给他做最拿手的甜品,今天便想顺路去超市逛逛,看看买买材料,“你要不要去坐坐?”

“你搬家了?”赵启平回新市以后,一直住在爸妈的老房子里,这凌远是知道的,之前也没听他提起要搬家,现在怎么还换了地方?

“……”赵启平不知道怎么跟凌远说,支支吾吾半天才道,“昂,之前那个房子离单位太远了,上班实在不方便,就搬了,就前几天。”

凌远自然知道赵启平对他有所隐瞒,但想到这怎么也是人家的家事,他实在不方便管太多,况且,自己这边都已经焦头烂额了,哪还有功夫去管别人。

和赵启平吃完早饭后,凌远便告了别,他接到省局领导的电话,得去交代点事情。

赵启平站在晨光里,看着凌远开车离去,突然有点儿想谭宗明。

谭宗明这会儿正堵在新市立交桥上,接到赵启平的电话有点儿受宠若惊,坐直身子,清清嗓子,才装作随意的接起电话:“下班了?”

“嗯。”赵启平想象着谭宗明接电话的样子,嘴角的弧度又扩大一分,“你为什么从来不跟我抱怨工作上的事情?”

谭宗明一愣,接着微笑道:“告诉你也解决不了事情,为什么还要平添一个人的烦恼?对商人来说,这不划算。”接着,想了想又一本正经道,“况且,以我的能力来说,工作上怎么可能遇到麻烦?”

“是是是,谭总说什么都是对的。”赵启平握着电话,有些无奈,复又小声抱怨,“一身风流债的谭总,真是一点浪漫都不懂。”

对于他的抱怨谭宗明虽有疑惑,但也不深究,只当这是他新发现的情趣,悠悠回道:“赵医生这可误会我了,我的风流债可都欠在赵医生身上了。”

心满意足挂了电话,谭宗明看着车窗外堵成一坨的交通,突然觉得也没那么糟糕了。

司机是跟了谭宗明很长时间的人,以为谭宗明突然不说话是因为交通闹的,不禁出声建议道:“谭总,这边太堵了,还是老宅离公司方便。”

谭宗明也不在意,看着窗外,像是自言自语般道:“这样,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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